还是说,其实谢枭才是那个受虐狂,他喜欢玩强取豪夺那一套,非得她扇一巴掌才过瘾?“怎么了?”陆曦主动问了一句,陷入风中凌乱,思考着自己要不要扇一巴掌,给他助助兴。谢枭听见她问,还是忍不住心里的渴望,可怜巴巴祈求一句:“小乖,我想咬你。陆曦后知后觉,谢枭脑子里压根没有“亲亲”这个概念,怪不得每次都是饿死鬼投胎似的,叼着她的两片唇咬来咬去。她还傻傻的以为他那时候是生气,才故意那样让她痛。她脸一黑:“不准咬。”好过分,明明是小乖自己开口问他怎么了,他说完却又不答应。谢枭揽着纤细的腰肢轻晃几下,脑袋也拱来拱去,让陆曦幻视毛球。他保证似的哄她说:“就一下下……”语气粘稠得像夏日里融化掉的巧克力,无比腻人。陆曦纠正道:“笨蛋,那叫亲,不是咬。”怪物从善如流改口:“哦,那我能亲小乖一下吗?真的,真的就一下下。”说话间,他已经抬起头,眼中的渴望如汹涌的潮水,毫无保留地奔涌而出,肆意且直白。是亲还是咬,对他来说没什么别。陆曦在这样的眼神下面红耳赤,移开视线,轻咳一声:“咳,只能,只能轻轻亲一下。”说完似乎是觉得自己那样气势太弱,又提高音量强撑气势补了一句:“痛了我就和你生气。”仿佛两条注定要交汇的河流,历经千辛万苦,终于彼此流到汇合的尽头。他缓缓附首,唇瓣相贴时,下意识放轻呼吸,这个吻轻微得如同羽毛飘落水面,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。陆曦睁着眼睛呆呆看向天花板,还没有反应过来,就已经结束了。谢枭继续将头埋回去,满足抱着人深喘一声,逼自己忍住内心深处的饥渴感。“你说的,轻轻的,不痛。”所以,不准生他的气。陆曦抿了一下唇,脸上的热度不减反增,从某种程度上来讲,谢枭真的纯情得可怕。答应她说好一下,真的就是轻轻碰一下,半秒都不多停。还没学会爱的怪物,先学会的是妥协。嘴角忍不住轻轻翘起,陆曦觉着这样的他有种诡异的可爱……既然他不亲了,那就努力把话题拉到正轨。陆曦推推身上闭着眼睛像是要睡过去的人:“还想起什么了吗?再和我说说?”被顺好毛的谢枭极其好说话,三言两句就将在记忆中看到的事情乖乖和她讲了,包括自己逃出来以及被身后那些人追的过程。听清他语气里说起那些实验人员时的凶狠,陆曦默默咽了咽口水:“要是你找到那些人,你会怎么做?”阴恻恻的冷笑声在耳边响起,两秒后,陆曦听见他跟个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一样开口:“呵,杀他全家。”陆曦:……忽然感觉自己小命有点危险。她安慰自己,现在没有证据表明“陆非任”的实验就是和末世有关,以及最重要的是,她根本就不是“陆非任”的女儿啊!?想到这儿,陆曦松了口气,血海深仇,情天恨海这种狗血戏码就别发生在自己身上了。不过,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身世,她还是有点难过,毕竟叫了二十几年爸爸的人。陆曦惆怅叹了口气,不知道是不是伤心过度,居然还隐隐有种呼吸不上来,要窒息的感觉,仿佛胸口上被压了块巨重无比的石头。呼吸艰难的陆曦低头一看,男人毛茸茸的脑袋闯入视线……怪不得喘不上来气呢。谢枭把她当成安抚玩偶一样死死压在身下,手臂圈着她的腰,脑袋靠在她肩膀的位置,双眼紧闭,似乎就要维持这个姿势睡过去。陆曦推推他:“谢枭,躺下去,别压着我。”191的成年男人,对她这个咸鱼的小身板来说真的很重,更别说直接压在身上。谢枭连眼睛都懒得睁开,含糊一句:“就这样睡。”“我怕你,又不见。”他像个没安全感的孩子,怕又有人将自己心爱的宝贝抢走,非要严严实实地压在身下藏起来才放心。“你这样我喘不过气。”听见她细细的声音,谢枭睁开眼睛,双手撑在她耳侧两旁,抬起半个身体打量她。见陆曦脸色憋得微红,终于意识到人类这种生物要比他想象中还脆弱一点。他能轻而易举扛起几千公斤重的东西,但小乖不行。于是谢枭伸手穿过她的腰间,抱着人直接翻身调换位置。小姑娘压在身上的重量轻飘飘,但胸口的位置却沉甸甸。谢枭抱紧人,再次安心闭上眼睛,恐慌了这么多天的灵魂终于安定下来。陆曦却还记着他后背的伤,努力抬起被按贴在他赤裸胸口的脸:“刚刚不是还说伤口痛得要死了,现在不痛了吗?”谢枭安抚地拍拍她的后背:“小乖让我抱,就不痛。”陆曦当然才不相信他的鬼话,她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,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谢枭一开始就在装可怜骗她。不过,她早知道了不是吗?想抱着就抱着吧,天气渐凉,有个人型加热毯也没什么不好。陆曦打了个哈欠,在他怀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,把谢枭踢到一旁的被子拉起来盖好,闭上眼睛沉沉睡去。在她呼吸渐渐平稳后,谢枭睁开眸子,眼神清明一片。她没有不见,她就安静躺在自己怀里,填满了心脏之前被硬生生剜掉一块的空落落感。夜深人静的时候,高大的怪物微微低头,在熟睡的女孩发顶上落下一个吻。“轻轻的,小乖,不疼。”哪怕知道她听不见,谢枭还是独自开口,将话语留给窗外的月亮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