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缩在山洞里睡熟过去的陆曦,默默侧身挡了一下吹向蜡烛的风。这种时候还睡得着,果然是单纯天真,没有一点危机感的蠢兔子。蜡烛火光晃动发出细微的噼里啪啦声,燃烧半天也没有矮下去半分。她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,但在幽幽烛火笼罩下,先后都进入了梦乡,就连关月,眼皮也忍不住轻轻合上。大家不约而同浮现一个想法:好奇怪这蜡烛怎么有种催眠效果,精神不自觉就放松了下来。深藏功与名的陆曦早就睡得很熟,而那支她偷偷和智脑兑换出来,具有安抚情绪作用的蜡烛,还在尽职尽责地燃烧。后半夜,隐约有女孩低低的哭声传来。陆曦睡眼蒙眬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,发现是刚才第一个说话的女生,叫赵一宁。她剪着乖巧的学生短发,面容稚嫩,看起来还是个高中生模样。大概也是怕吵到别人,赵一宁声音压得很低,她很快抬手紧紧捂住嘴巴,只是无声流泪。她手里拿着一块被磨得锋利的瓷碗碎片,两秒之后,下定决心般横在自己手腕上。她闭着眼,深吸一口气准备割下去的一瞬间,手被人从旁边拉住。赵一宁错愕地睁开眼睛,对上一双水润清亮的眼睛。神色温和的女孩正微微低头看着她,头发乱糟糟地翘起几缕呆毛。不邋遢,反而有种松弛的可爱。赵一宁恍惚以为这只是个寻常的周末夜晚。她和朋友也会这样顶着凌乱的头发窝在沙发上看电视。看困了就去睡觉,睡醒是不用上班不用上课的星期天。末世来临之前,最普通的一天。“怎么了?哭什么?”陆曦蹲在她身边小声问道。赵一宁眼泪流得更厉害了,哽咽着开口“姐姐,我不想活了,我害怕自己会遭遇什么无法承受的事,那还不如现在死了算了。”“我感觉活着已经没有意义了,反正都会死的,对吗?”人面对未知,会恐惧,会逃避,会绝望,这都是很正常的心理状态。陆曦没有劝一些什么“活着就有希望”的话,她知道对方应该也听不下去。她看了一眼赵一宁衣服上的小狗挂件,忽然问道:“你喜欢小狗吗?”赵一宁表情茫然一瞬间,似是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跳到这个话题,但还是点头。“喜欢,但是我一直没有时间养。”她抹了抹眼泪,主动问陆曦:“姐姐,你养过小狗吗?”想起毛球躺在脚边撒娇的可爱模样,陆曦笑着点头,刚想说养过一只。但话到嘴边,不知为何脑子里浮现出另一个霸道强势的身影。男人是眉眼习惯性压低,轻微三白眼让他看起来特别凶,像条不服管教的恶犬。于是她顿了一下,说:“养过……两只。”赵一宁这会儿已经完全止住哭声了,惊叹得哇一声,用气音小声说:“姐姐,你能不能和我讲讲。”陆曦想了想:“嗯——两只小狗,一只特别凶,一只特别乖。”赵一宁好奇:“特别凶是有多凶?那它会咬人吗?”陆曦煞有其事点头:“咬人,咬人还可疼了。”这件事她非常有发言权,一碰就痛的嘴唇就是控告恶犬咬人的最好证据。陆曦想着某人可恶的身影,慢慢和她是讲了起来。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他看上去特别可怕,浑身都脏兮兮的,身上还散发着血腥味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刚刚吃完人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