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谢亦行并没在门前守一夜,他把木筐里剩下的鞭炮点完后,又让人去侯府库房把所有声响但却没什么威力的鞭炮全搬了过来,挨个丢到韦俊门前。谢亦行吩咐完暗卫办事,拐回后院去找自己的篮子。待他提着篮子回到院子,杳杳换上一件裸粉色里衣,被吴奶娘抱在炭盆前烤脚。见到谢亦行推门进来,杳杳赤着脚就要往地上踩,被奶娘强行勒住胳膊套上鞋袜才放她下来。这么冷的天,她要是赤脚踩在地上会着凉肚子疼的。但杳杳实在太心急了,从她刚回到院子,就缠着吴奶娘去烧水要洗香香。因为柿子哥哥说,等她洗完香香他就回来了。吴奶娘见她猴急的样子,忍不住打趣,“杳杳小姐这是一刻都不舍得跟世子分开啊。”杳杳懵懂地歪了歪头,难道她要跟柿子哥哥分开吗?见杳杳陷入沉思,吴奶娘担心她钻没必要的牛角尖,伸手拍了拍她的头,“杳杳放心,世子不会离开你。”杳杳这次倒是听懂了,点了点头,主动脱掉衣服爬进木桶里。温热的水漫过她的脖子,一双小胖手抓住采薇撒进来的玫瑰干花瓣,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。吴奶娘听到她哼的曲子,猛地一怔。这曲子,她似乎在哪里听过?好像是在南疆。这是南疆的曲子?杳杳怎么会哼南疆的曲子?吴奶娘年轻的时候,在南疆做过绣娘,当时南疆在一位俞刺史的管制下蒸蒸日上。后来那位俞刺史被调任,南疆的风气就变了。吴奶娘一家实在走投无路,这才北上到京城寻找活路。难道杳杳是南疆人?可是南疆人长得又黑又瘦,杳杳生得又白又胖,一点也不像南疆人。那就是杳杳去过南疆?吴奶娘压下心底的疑惑,快速替杳杳擦身子穿衣服。她原本想趁着杳杳烤脚的时候问问她怎么会哼那首南疆的曲子,谢亦行突然回来了。吴奶娘只能另寻机会。杳杳一看到谢亦行手里拎着的木篮子,听到木篮子里面传来动静,一双大眼溜溜地在眼眶打转,“柿子哥哥,里面是什么?”杳杳的肩膀轻轻耸动,勾长漂亮白嫩的脖颈,深色软发还没擦干,乖乖地贴在鬓角两旁,露出白皙的额头。谢亦行本想让她猜猜,但一对上她渴望若知的眼神,就忍不住了。他掀开篮子顶上盖着的厚布,一只白色的小脑袋顿时冒了出来。“是小兔子!”杳杳惊喜地瞪大眼睛,卷长的睫毛不停抖动,白净的小脸顿时变得红彤彤,小巧浅粉的手指立马伸入篮筐里,将掌心大小的小白兔抱了出来。小兔子的四肢突然悬空,本想扑腾两下,一对上杳杳水汪汪的大眼睛,突然老实起来。“这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。”见杳杳格外欢喜,谢亦行微微勾起唇角,亲昵地帮她梳理挡眼的碎发。杳杳高兴地举起小兔子在原地打转,听到谢亦行说这是她的礼物,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,“谢谢柿子哥哥!”但高兴没一会儿,杳杳突然耷拉下眉毛。谢亦行落在半空的手指一顿,低声问道:“怎么了?”杳杳瘪了下嘴,认真思考,“柿子哥哥,我刚好像吃了半个兔腿,你说小兔子要是发现我吃了它的同类,会不会不跟我玩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