蔺怀宁怒目圆睁,拔剑而出。青琅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凛冽的寒光,剑身嗡鸣,似有千钧之力。他飞身跃起,朝着白风林刺去。剑招凌厉,直取白风林要害,每一剑皆是必杀之势。白风林却不慌不忙,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。他手中折扇轻挥,看似随意,却精准地挡住了蔺怀宁的每一次攻击。那折扇在他手中挥洒自如,每次与青琅剑相交都溅起点点火花,金石相击的脆响震落枝头枯叶。蔺怀宁额角青筋暴起,不顾一切地进攻,将剑法施展到极致,一时间剑影重重,周围的空气都被搅得呼呼作响。然而白风林只是轻笑着,身形如鬼魅般在剑影中穿梭,显得游刃有余。李存引看着蔺怀宁逐渐处于下风,心急如焚。他提起一口气,强忍着寒毒带来的剧痛,运转内力朝白风林攻去。他此时只有三分余力,但每一招都巧妙攻向白风林的破绽之处,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。白风林眉头一皱,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应对李存引,这使得他对蔺怀宁的攻击有了些许疏漏。蔺怀宁抓住机会,一剑刺向白风林的肩部,白风林侧身躲避,却还是被划伤了手臂。“呵,算你有点本事。”白风林恼羞成怒,立刻加大了攻势。他手中折扇旋出漫天残影,扇出的内力狂风般向两人席卷而来。蔺怀宁在这强大内力的冲击下连连后退,脚下的地面几乎被震裂。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,脸色瞬间苍白。李存引更是一口鲜血喷出,在地上溅出一片刺目的红。但他借着这股反冲之力,猛地扑向白风林,抱住他双腿对蔺怀宁喊道:“快走!别管我!”这声音急切而决绝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。蔺怀宁眼中含泪,却也明白如今的局势。于是他一咬牙,转身朝树林深处跑去。白风林见状脸色顿时变得铁青,想挣脱腿上的束缚去追蔺怀宁,却被李存引死死抱住。这稍一耽搁,他便只能眼看着蔺怀宁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中。白风林怒极反笑,伸手猛地抓上李存引的肩膀,咔擦一声便卸了他的胳膊,随后将他狠狠掼在一旁的树干上。李存引闷哼一声,身体倚着树干缓缓滑落。他右臂软软垂下,无力地耷拉在身侧,整个人再无一丝反抗之力。白风林欺身而上,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。他伸手狠狠掐住李存引的下巴,脸上笑容嘲讽,语气中满是不屑:“啧,这就是你的真爱啊,还真能抛下你就跑。”李存引闭目不答,神色平静。白风林忽然轻笑一声,修长的手指捻起他一缕发丝,在鼻尖陶醉地嗅了嗅:“我改主意了。似你这般美人炼成傀儡多可惜,若是能夜夜听你在我身下哭着求饶,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。”李存引倏然睁眼,目光冰冷地瞪着他。白风林却丝毫不以为意,反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。笑毕,他猛地低下头,粗暴地吻上李存引的唇。这个吻充满侵略性,他的牙齿狠狠地咬在李存引的嘴唇上,鲜血瞬间溢出。两人吻得鲜血淋漓,铁锈般的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。白风林却似极为享受这种血腥的味道。他缓缓抬起头,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的血迹,眼中欲色翻涌:“真想在这里办了你。”说着,他的手开始粗暴撕扯李存引的衣带。那动作没有丝毫温柔可言,就像猛兽撕扯猎物,带着毫不掩饰的饥渴。李存引浑身颤抖着,忽然一口血猛地吐在白风林脸上。鲜血顺着白风林的脸颊缓缓滑落,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。“啧。”白风林眉头一皱,眼中欲火被浇灭几分,没了方才的兴致。他转而伸出指尖,暧昧地轻点李存引的唇瓣,“看来我还是得把你带回去好好调教调教,叫你知道这张小嘴该怎么取悦我才是。”而此时,在密林深处,蔺怀宁脚步踉跄,简直不敢想象李存引落到白风林手中会遭受怎样的折磨。他脑海中一片混乱,唯一清晰的念头便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金陵分舵搬救兵。他一路狂奔,紧赶慢赶,竟在短短半个时辰内便赶到了金陵城中。此时已是傍晚,夕阳斜照。城中热闹非凡,街边的小贩们正热情叫卖着各种商品,吆喝声此起彼伏。蔺怀宁一边飞速穿过街巷,一边暗自忧心。他深知以白风林武功之高,金陵分舵中只怕也无人能与之抗衡,不仅救不出李存引,还会让分舵的兄弟们白白送死。然而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。正在苦苦思索间,他忽然看到街角一个小摊前站着一个灰扑扑的身影。那身影看似平凡无奇,却莫名让他觉得有几分眼熟。蔺怀宁心中一动,忽然想起那天八大门派围攻牛首山的事,脱口叫道:“卫庸!”那灰衣人却没有回头,仿若未闻一般,仍在和小贩低声说着什么,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。蔺怀宁心急如焚,也顾不得许多,直接飞奔过去,一把拉住那灰衣人的胳膊,颤声道:“快去救人!”他眼中满是祈求,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卫庸眉头微皱,周身内劲一荡,直接震开他的手,冷冷地问道:“你是何人?”蔺怀宁忽然想到他和李存引曾两次大战,生怕他不肯出手相助,故而先用白风林激他:“在下蔺怀宁,久仰卫先生武功卓绝,而现下白风林也在附近,此人武功诡谲奇特,您实在不应错过此等对手。”卫庸听见“蔺怀宁”三个字,隐隐觉得在哪里听过,但他注意力更多则被白风林所吸引:“莫非是那个号称铁扇书生的白风林?”“正是,此人乃是当今世上难得的高手,卫先生难道不想与他一战?”“呵。”卫庸淡淡一笑,那笑容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与无奈,“我已永别武道,你找错人了。”蔺怀宁这才注意到面前小贩手中的重剑,心中大惊。一个剑客若是连自己的剑都能卖掉,则意味着彻底告别江湖。蔺怀宁知道再无法打动他了。如今他失去最后一丝希望,不由怔怔落下泪来:“看来他真的要死了......”卫庸一脸冷漠,表情如同木雕石刻,仿佛谁死都与他无关。倒是那小贩心中好奇,忍不住问了一句:“谁啊?”蔺怀宁眼神空洞,神色凄然:“李存引......”卫庸忽然神色大变:“谁?”他一把揪住蔺怀宁的衣领,那力量极大,几乎要把蔺怀宁提起来。“你是说,李存引落到了白风林手中?绝无可能,那白风林如何能打得过他。”蔺怀宁低泣道:“他为了救我,中了寒毒,功力大减......”卫庸瞳孔一缩,喝道:“他们人在哪里?快说!”“西郊,小树林外......”卫庸一把夺过小贩手中的重剑,转身便向城外飞奔而去。小贩在他身后焦急地大喊:“哎哎,你这人怎么回事?你不卖了就把钱还我......”蔺怀宁一把扯下腰间钱袋抛给他,也飞身去追卫庸。两人很快便回到方才打斗那处,却已不见李存引和白风林的身影,只余地上斑斑点点的血迹,触目惊心。蔺怀宁虽也知他们必不会待在原地,但此刻也情不自禁地慌了神:“他们......他们去哪了?”卫庸目光沉沉地看着这些血迹,双手不自觉地攥紧。他眉头紧皱,目光却如鹰隼般在周围扫视,忽然发现一串浅浅的脚印。那脚印在杂乱的草丛中若隐若现,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。“这里!” 卫庸低声喝道。两人急忙凑上前去查看,见那脚印前端微陷,后跟稍显拖沓,显然是一个人负重前行留下的。两人心中一喜又是一忧,立刻顺着脚印追踪而去。那串脚印蜿蜒曲折,穿过树林边缘的灌木丛,一路朝着官道的方向延伸。然而当他们来到官道上时,脚印却消失了。蔺怀宁猜测他们是在这里换了马匹离开,心中顿感绝望。“这可怎么办......”他正喃喃自语,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阵叫骂声。“有病!强盗!不得好死!”那声音怒意盎然,听上去满是怨愤。那是一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子,正站在路边,对着岔路口大骂。在他身旁还有几匹马驮着货物,看样子正是要进城售卖。蔺怀宁心中一动,忙走过去问道:“这位大哥,发生何事了?”“我之前正骑着马经过此处,谁知道突然冒出来一个强盗,二话不说就把我从马上打落,然后抢了我的马就跑了!真是太可恶了!” 那人满脸愤怒地说道。蔺怀宁心跳加速:“那强盗是一个人,还是两个?”“两个,一个黑衣一个白衣,就是那个白衣人抢了我的马。”蔺怀宁心中一喜,继续问道:“是往哪边去了?我们这就帮你追回来。”那人一听有人愿意帮忙,顿时面露喜色,忙往西边的岔路指去,犹自愤愤不平:“就是往那边去了,你看看,他看起来一副公子哥的模样,谁能想到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!”卫庸眼神一凛,忽然飞身扑来,一把抢过他身边一匹马,将那上面的货物尽数扫落在地,随后翻身上马,向西边的岔路狂奔而去。蔺怀宁见状,也急忙如法炮制抢过另一匹马。他刚想给钱,手伸到腰间却摸了个空,这才想起自己的钱袋之前已给了小贩,于是只能尴尬地笑了笑,随即策马扬鞭,朝卫庸追去。那商人看着两人绝尘而去的背影,气得浑身发抖,跳着脚怒吼道:“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!光天化日之下抢马,还有没有王法了!”可惜没人能回答他。